【朱白】全世界谁倾听你·答案在北极
♪小半
♪BGM：小半
♪龙哥视角
♪一个番外
我家对门住了对儿老夫妻，跟我妈关系不错。
严格来说，是那家妻子跟我妈关系不错，因为丈夫是个老学究，我妈跟他聊不起来。
他们家有个小女儿，年纪比我小上个十岁，前段时间找到了男朋友——这些都是我妈跟我聊的，并且还是特意挑我回家的时间说给我听，末了她问我，你什么时候找对象啊？
我妈绕了一大圈，说了一大堆话，就为了引出最后这一句重点。
我有时候觉得，我有时候耍点小坏，就是遗传自我妈，只不过我妈的坏都用在了我跟我爸身上，我只是偶尔捉弄一下我身边的朋友。
我想糊弄过去，我冲她眨眼冲她笑，可惜我妈不吃这套，我只好坐直身子，再等等，不着急，我这样说。
我妈火冒三丈，拿着擀面杖就要从厨房冲出来抽我。
总是不着急不着急，你都等了三年又三年了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！
我妈吼我，明明是问句，不过硬是被她说成了感叹句，足以证明我妈的怒火，我妈是严母，我打小怕她，因此只好又点头应承下来。
快了快了，我只好说。
“快什么？信你才有鬼。”我妈不信我这一套，不过她好像又想起什么，问我，“你上次说的那个很灵验的东西，你又去没去啊？”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我说的是华山上求的那把锁。
“工作忙，没时间……”我说。
还有白宇那个兵马俑呢，我又心想，他说弄碎了，不也没时间去买。
结果我妈二话没说，当即拉着我去了对门家坐坐。
说是坐坐，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感受一下人家恋爱氛围的熏陶，我觉得好笑，不说别的，我在戏里也算是谈了不少恋爱，总不至于现在看见人家谈恋爱自己就突发向往了吧。
不过我拗不过她，还是去了。结果小姑娘不在家，只剩那对儿老夫妻，我妈拉着那家妻子聊家常，剩我跟老学究在沙发上排排坐，大约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，老学究难得兴致高，对着我也侃地下去。
工作生活聊了一大圈，老学究终于又拾回了他的教授架子，给我讲起了他是怎么辨女婿的心得。
……这个我一时半会儿可用不着，我心说，面子上却还得点头微笑。
我想给我妈使眼色，老学究还滔滔不绝：“告诉你啊，玩游戏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，女婿来家里，跟他下个棋打个牌，一下子就能看出这个人怎么样！”
我说，哎，对，确实。
确实，这句话我是认同的。
我知道我的粉丝怎么看我，她们很多人都觉得我脾气好性子柔和，凡事不争不抢，万事佛系随缘，一不小心就被坑被骗，也不懂世间险恶，再夸张点儿的也有，还有的觉得我照顾不好自己……家养的兔子还会咬人，照这么说，我甚至连只兔子都不如。
我打心底里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人照顾，更谈不上保护，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，能需要谁来保护啊？
我有时候是真不懂现在那些小孩儿们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我有时候也跟白宇说，说粉丝们都说我萌，我问他，我说白宇，我萌吗？
白宇向来没正经，敷衍我，可爱可爱，龙哥世界第一可爱！
算上这句，我大概已经被白宇冠上八百种“世界第一怎样怎样”的头衔了，他一贯喜欢夸张，什么龙哥世界第一完美，龙哥世界第一帅，诸此之类数不胜数，我知道他是开玩笑，不过听着心情也会变好，我有时候也好奇他是不是也这样夸别人，后来发现并没有，他好像只喜欢用“世界第一”跟“最”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。
这样衬得我很特殊，不过感觉并不赖，所以我也逗他，冲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。
其实白宇也说过要保护我，可每次也是他第一个把我往火坑里踹，私下坑我一坑一个准，只有对着镜头的时候，大言不惭地说我要保护好龙哥。
我听了都觉得好笑，于是我也对着镜头说，反正我都让着他。
所以我其实是个很睚眦必报的人，不过除了白宇没人知道，就跟我打游戏很猛一样，别人没体会过，自然不知道我实际上是个这样的人。
从老学究家出来，我妈还想就“找对象”的话题对我耳提面命，好在来了一通工作上的电话，让我脱离了苦海。
是一档火了许多年的综艺，想邀我参加，说起来也很有缘分，里面的常驻嘉宾是早些年就关系还不错的何炅老师，他之前就问过我要不要参加，被我回绝了，恐怕这次没那么容易躲过去。
其实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综艺节目，倒也不是害怕，只是有些不适应，大约是因为我是个慢热的人，实在做不到跟陌生人迅速地玩到一起去。
跟我飞快玩到一起的，至今也只有白宇一个人。
上次综艺也是跟他一起上的，也是何老师的节目，他前一秒对着粉丝说要保护好我，下一秒就拉着我跳什么双人喵喵舞——很多这辈子也就做这么一次的事，全都给白宇了。
现如今倒是没有当初的拘谨，更何况这次的节目我也并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，可湖南卫视邀人的方式几年来也没变一变，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快本。
所以我说的话也跟当年一样，我说你们还能邀请白宇吗？
倒也不是出于什么意思，只是觉得这样的机会有些难得，人生说长不长，可说短也不短，一辈子走到尽头，回头看，总会留下一些记忆深刻的结点，第一次有白宇，第二次我也想有他在。
好在对面略一沉吟，说他们会联系一下白宇那边的。
一切都跟当年一样，因为老学究家的小女儿带来的压力也消退不少，我趁机断绝了我妈还想继续闲聊的心思，捧着手机回了自己房间。
我给白宇打了个电话，我说老白，有个综艺让咱俩一起参加，你要不要一起啊，我自己一个人，有点儿慌啊。
慌吗？
其实并没有多慌，但我知道白宇吃这套。
果然他在那边犹豫了，好像有些为难。
上次他也是这样，这回我学聪明了，立刻把何炅老师搬了出来，我说何老师也很久没见咱们了，就当聚一聚。
白宇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，他说龙哥，我们同框是不是有点儿困难啊？
这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？
我心里一堵，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老学究刚才的话，打游戏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如何。
白宇这个人，看起来最能闹腾，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他，实际上，怂的不行，最怂的那个也是他，连打个游戏都要从头狗到脚，他想的最多，顾虑的也最多，就好比这回，都过去多少年了，他还在担心那档子事……不过我也知道，他是为了我考虑。
可他能不知道吗，我又不会在乎这个，于是我说，都过去这么久了，谁还在乎这个？
白宇就是个傻子，你看看，除了你，谁会真的在乎这个？
他还想跟我犟两句，得亏我了解他，赶在他开口之前卖了一把惨，这才终于说动了他。
这么多年我早摸清了门道，白宇最看不了我装可怜，都是演了多年戏的演员，他知道我都是演出来的，可他大约就是心太软，因此这一招我虽用的不多，可每回都很管用。
白宇最后大概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被我坑了，在电话那头指责我，说，龙哥你这样，你粉丝知道吗？
我也没少让着你，我心说，不然你以为你整天闹腾腾的，我能忍？
不过我也只是哼哼笑了两声，向他服软，我说老白，过两天见，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。
我说过没有？白宇真的很容易心软，我这么一说，他就没话了，我甚至能想到他在电话那头因为我说的话而哑口无言的模样。
这么说来，就跟他总喜欢跟我开玩笑一样，我确实也是很喜欢逗他的。
没过几天就飞去了长沙录节目，我特地问他要不要再帮他买机票，他听出了我话里的揶揄，给我连发了好几条微信语音，叽里呱啦说了一通，最后说，龙哥你走开！
这句话我常对他说，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被人说你走开是什么滋味，他跟我说你走开，可我能听出来，他并不想让我走，实际上这句话如何并不重要，他就是想怼一怼我而已，我反复听了两遍，心里又好奇，我对老白说你走开的时候，他是怎么想的？
我自然不是要他真的走开，可他能听出我的意思吗？
我想了一会儿，觉得这个问题着实有些细腻过了头，我没想出什么头绪来，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懂的，不然被我说了这么多年，我们关系也不会这么好了。
不过等我在长沙见着了白宇，我还是跟他说，我说老白，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走开了。
他没听懂什么意思，“啊”了一声，说，龙哥你吃错药了？
白宇也把刺激我的招式掌握了个一等一。
你走开！于是我说。
白宇哈哈哈笑了，笑完问我，龙哥脸疼吗？
疼什么疼？
肉麻错了地方，麻地牙都酸了，我白他一眼，我说你个小傻子，少给我嘚瑟。
白宇没说话，只冲我哈哈哈笑，笑地我也没辙，末了只好跟他两个人一起笑才完事。
这档综艺许多年了，口碑很不错，我来之前特地研究了一下玩法，这才心里有了底，白宇大约也担心我不懂，趁着没事跑过来问我，龙哥龙哥，你知道怎么玩吗？
我反击他，我说怎么，你不会？
白宇看起来像是放了心，不过嘴上还损我，反正比你会！他说。
先是抽角色卡，这次没女嘉宾，不过角色里有女性角色卡，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，不仅白宇抽到了那个，还跟我演了一对儿假情侣，我们俩都不愿意相亲，所以凑在一起糊弄家人。
别说我跟白宇很久没演这种亲密的关系了，就连一起演戏也只有几年前那一部镇魂而已。我看他抽出角色卡的时候一下子愣住，可镜头拉过来的时候他却已经开始笑了。
几乎让我以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呆愣是幻觉。
等到下场去化妆的时候，我悄悄问他，我说老白，会不会勉强？
他还是冲我笑，说，哪儿能啊，龙哥你别瞎操心。
我是瞎操心吗？
可刚才他的确有一瞬间的不得劲儿，我要是没看出来，那我才叫瞎。
我还想说什么，他却把我往化妆室外面推，嘴里说着，龙哥你连毛猴儿都演了，我演个女的能怎么样！
……怎么说话啊这人！
你走开！于是我也说。
可我仍觉得白宇还是不得劲儿，可他不承认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演女的，这样我便猜不出原因来了。
我说过没有？我真的很懂白宇，我有时候看出他不开心，他有的会跟我抱怨，有的就不愿承认，每当他不承认的时候，我就偷偷猜一遍，从家人到工作，可我几乎都猜不出原因。
我好几次都跟白宇说，我说老白，我真是你哥哥。
你也就对着我这个哥哥，才没那么多不开心。
不过这句话还是肉麻，我没对他说过。
录制的时候，白宇就穿着节目组备好的衣服，坠地的裙子，配上满脸的胡茬，我看见他就想笑，可其他人笑得更大声，我听见便不笑了。
玫瑰花刺么，挺配的，我又这样说。
我想安慰他。
除了白宇，我跟其他人都算不上熟悉，因此游戏里我也总贴着他，无论是搜证据还是分析。我还把老白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，何老师路过的时候看见了，笑地人仰马翻，问我怎么回事，白宇房间地震了？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其实我的剧本很简单，我不是凶手，但剧本上告诉我白宇有一个秘密。
我好几次问白宇，我说老白你说吧，你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？
白宇也好几次转移话题把我糊弄了过去，他说你说啥呢龙哥，你快来看看这个是怎么回事。
他说这话的表情很像他真的有什么秘密一样，我眯眼看他，我说你别糊弄我，给我说实话。
何老师就在旁边开玩笑，说你们就一对儿假情侣，有点儿秘密怎么了？
白宇就驴下坡，冲我说，龙哥，有的秘密真不能让你知道。
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猜不破他的那些不好的心情。
我哭笑不得，我说老白你别嘚瑟，一会儿我就投你是凶手。
白宇就只笑不说话。
后来我真的投了他，白宇进了大铁笼，最后场上的人都走了，只有一束光照着他，我站场下看着，忽然觉得白宇可能真的心情不太好。
他被关在铁笼里，我能感觉他在看我，于是我开口，我说白宇，你究竟有什么秘密啊？
你究竟为什么不开心？
白宇站在笼子里，光在他头上，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，龙哥，我的秘密就是我爱你。
我听见何老师在我旁边极小声地“啊”了一下，可我知道，白宇说的是剧本里的秘密。
他还是不愿告诉我戏外的白宇为什么不开心。
我只好说，我说好吧，老白，你就待在笼子里吧。
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吃了个饭，或许是因为跟何老师真的很久不见了，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，吃过一轮之后，何老师拉着我错后了他们一步。
我看着白宇跟他们一起走了，我问何老师，怎么了？
他却说，一龙，你跟白宇，怎么回事啊？
我一下子就记起来他白天吸的那口气，我有点儿哭笑不得，我说怎么会呢，何老师你想多了，老白对我没那个心思。
那你呢？
他问我。
我当然也……
我说到一半就卡住了。
真的不喜欢吗？
何老师又问我，小白说过别的没？
他还说，你俩这件事，不如你自己好好想想。
他是劝我的语气，只是我不知道是劝我走上哪一条路。
回去后老白又来找我，问我睡了没，要不要来把游戏。
他房间就在我对面，他来敲门的时候，我都听到他的脚步声走到我的房间门口，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才响起来。
我说没睡，来吧。
我们用手机玩的，白宇一如既往地跳完伞搜完物资就找了个草丛一趴，打算狗到天荒地老。
他在游戏里都这么小心翼翼。
龙哥！你傻站着干嘛啊，给人家当人形标靶？他吼我。
于是我跟着他一起趴了下来。
哎，龙哥，你怎么跟我一样狗起来了，你不冲了？
我不冲了。我说。
白宇忽然扭头看我，他说龙哥，你是不是还不习惯上综艺啊，怎么没什么精神？
他也很懂我。
别怕，龙哥，这不有我呢，他接着又说，反正我保护你。
我忽然想起了何老师说的，他说，一龙，小白平时就没说过别的？
你看，他说过啊，他说的可太多了，又夸我帅，又夸我好，还是世界第一的那种，还说要保护我。
这些话说的太多了，我一直以为是玩笑话。
有多少真心是借着开玩笑的时候说出来的？
我看着他，我说老白，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。
我得知道，他究竟对着我说了多少谎。
白宇愣了愣，可仍旧没说什么，俩人又打了会儿，稀里糊涂都挂掉了。
末了他说，好吧，龙哥，确实。
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他上次给我打电话，说他的兵马俑碎掉了的时候。
我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。
碎的真的只是兵马俑吗？
一个做工粗糙的兵马俑而已，何德何能让他伤心成那样？
还有我猜不出来的那些事。
我从来没想过，我会是白宇烦闷的理由。
就像我从没觉得，白宇会让我难过一样。
可他那些我猜不出来的事情，大约件件都与我有关。
何老师跟我说，要我好好想想。
我好像没想明白，又或者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明白了。
我一直找不到脱离一个人生活的理由，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人在我身边了。
又或许是，我之前从来不谈爱情。
所以我又对白宇说，我说白宇，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趟西安？
—END—
这回是真的end啦，回老师还有我也一直在说，正文的结局才是结局，这两个小小的番外只是未来一种美好的发展，或者说，是一种愿望，如果我们很幸运的话，或许可以得以见到。
总之，希望两位先生永远开心快乐。
也希望看到这里的大家一直开心快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