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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巍澜】苦瓜(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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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他妈……沈巍又是咋回事啊?”

 

沈巍躺在赵云澜隔壁病床上,脸色与平时并无二致,还是一样的苍白,身上还穿着出勤时候的警服,看起来他就像是睡着了而已——如果不看旁边心跳监护仪上偶尔才蹦一下的心跳曲线的话。

 

东辖区这群人,说什么也想不明白,沈巍就是给赵云澜陪个床,怎么还能把自己给赔进去了?

 

“赵云澜就是个祸害!”大庆看看躺这边的赵云澜,再看看躺那边的沈巍,咬牙切齿下了结论,“这才几天,啊?怎么啥破事都跟他有关系!”

 

医生也想不明白,怎么这病难不成还是传染性的?两个人一样的症状,比植物人更像植物人,至少植物人他们还能知道起码是活着的,而这两位,心跳曲线几乎都变成一条直线了,让人觉得氧气罩戴在他俩脸上都多余。

 

“没什么好办法,以前也没这种案例,只见过他俩有这样的症状。”医生还是送赵云澜来的时候的那套说辞,“先观察观察,看看过了今晚有没有什么变数再说,各位着急也没办法……哎,劳烦你们谁来填个住院单?”

 

大庆他们毕竟不是不比这些医生专业,虽说着急,可也的确没更好的法子,大庆摆摆手说我去填,现在陪床倒成了高危职业,谁也不想俩小时后自己也躺病床上去,其他人一个个都发挥了史无前例的工作积极性,抢着要回派出所写结案报告,顿时都作鸟兽散。

 

等大庆填完单子回来的时候,病房里除了赵云澜跟沈巍俩病号,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。

 

大庆:“……靠!”

 

那只剩他来充当革命的螺丝钉了,大庆叹口气,拖了把凳子放到俩病床中间一坐,百无聊赖地开始从病房门口看到墙角,再从墙角看到病床底下用来接尿的尿壶……大庆不忍直视,别开了眼,暂时还不太想思考这方面的问题,结果余光一闪,看见床底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。

 

他低头看,发现是本书,既厚又重,书页压折了贴在地上,看上去倒像是被人不小心碰掉了,没来得及捡。大庆弯腰伸手把书捡起来,吹了吹灰,这才发现这书不仅厚重,还特别古旧,边角处不少破损,书页也发黄发污,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块头了。他把折了的纸捋顺了,发现原来书封也没了,被人用白纸草草包了个临时书皮上去,上面龙飞凤舞六个大字,《大荒山海神话》。

 

大庆皱了皱眉,他认得这是赵云澜的字,忽然反应过来,这是几个小时前沈巍让他送来的赵云澜最近在看的书。他比划了一下自己做的位子跟刚才书掉落的位置,心说难道沈巍就是看书的时候晕倒了的,所以书才胡乱掉到了地上?

 

大庆翻开书,上头蝇头小字密密麻麻,中间穿插着一些插画,不知道什么朝代的画风,看起来依旧晦涩难懂,大庆快速翻了一遍,大概明白了这本书是按时间来讲的,看名字就知道讲的是那些自古以来就考据不详不知真假的神话传说,不过这本书比别的那些相似的书厚的多,其中措辞也讲究,看起来倒是比较让人信服。

 

唯一的不足,就是全书都是令人头疼的古文,读起来艰涩拗口,每个字大庆都认识,但一连起来他就看不懂了,只能从附带的插图里猜测一二。他随便翻了几页,字倒是不多,大半篇幅都是插图,画上画了几个人,穿的仙风道骨,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些什么东西,像兵器,又像是别的什么,双双撞在一起,天上地下都裂开了大口子,大庆猜,这大概讲的是那些神仙打了一架,看不出输赢,但下一页上的插图,却是其中几个人把另一个人从天上扔了下去,地上鼓起了一座土包,然后化成了一座大山。

 

大庆皱眉,老觉得这本书里讲的故事,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,好像听谁讲过,是谁说过来着……对了!在郭长城讲过的梦里,也是有一群人在打仗!

 

大庆一页一页翻下去看,心里止不住思忖,难道这本书跟赵云澜、跟他们,还有什么关联?那画里的这些神仙是谁?被扔下去的人又是谁?

 

 

“既然沈巍跟我往前数好几辈子都能攀扯上关系,那我更不能走了,”赵云澜大大剌剌坐回到了三生石上头,摆明了要跟孟婆耍无赖的架势,“我要是投胎去了,回头沈巍跟我得差多少年?总不能让我们俩祖孙恋吧,这像话吗?”

 

孟婆:“……”

 

怎么说也是个上古神仙,怎么一次一次的轮回反倒让他更油嘴滑舌了?!

 

“且不说人鬼殊途,神鬼只会更甚……唉。”孟婆这话对着赵云澜说了也不止一次了,赵云澜倒是次次忘川水一喝,就把这些话忘得干干净净,可孟婆却说也说烦了,知道再来一次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,索性也不劝赵云澜了,“算了,那你呆着吧,别耽误我上班就成。”

 

这倒让赵云澜哑然失笑了,不过他也从来不是会让自己觉得尴尬的主,一听孟婆不催他去投胎了,立刻各退一步海阔天空,从三生石上跳下来,倒背着手跟领导视察似的,绕着奈何桥转了一圈,回来问孟婆:“当年我交给你保管的那些小玩具呢?拿来我看看。”

 

孟婆稍微有些讶然,乖乖把那堆破烂拿出来全部还给了他:“怎么,在这里待了一会儿,难不成还想起之前的事了?”

 

“没想起来。”赵云澜把东西都摆在三生石上,显然是把它当桌子用了,一边扒拉着,嘴里还极快地跟孟婆闲聊,“没想起来就不能看看了?没准看了就想起来了。”

 

孟婆被赵云澜说的哑口无言,赵云澜的态度实在是耍流氓也流氓的坦荡大方,足以从中窥见当初他是一个多么风光霁月的神仙。

 

那堆玩意儿里什么都有,孟婆说有的是他被勾命时从地上带下来的,有的是他赖在这边不走的时候四处搜刮的,奇形怪状的石头矛头不在少数,就连阴差头上戴的三角帽都有,赵云澜对这些没什么兴趣,又翻了翻,突然看见了一串骨头项链。

 

说是项链,其实也不过是一根细绳上绑了几块骨牌,骨牌形状特殊,像是特地被人打磨成这个样子的,赵云澜比划了比划,还真能戴上,但这么一串骨头项链丑的有些过于抽象了,赵云澜撇了撇嘴,心想这种审美,肯定不会是当初自己弄出来的东西。

 

孟婆看见他在把玩那串项链,友情给他提示,说:“尸王的骨牌串成的项链,当年你一边嫌弃它丑,又一边也宝贝的不行,要不是尸王的东西过不了轮回门,当初你都想戴着这串项链投胎了。”

 

尸王?赵云澜又仔细看了看,那几块骨头的形状特殊,果然不是巧合,既然当时自己这么宝贝,那说不准是个什么厉害的法宝,赵云澜一点儿不见外地揣进了自己裤兜——他现如今可是个手无寸铁的人类,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,反正这些东西也都是他自己的,用来自我武装,谁也不能说个不字。

 

孟婆一言难尽地看赵云澜猥琐的动作,忍了又忍,还是没忍住,好像看透了他心里怎么想的似的,毫不留情拆穿了他:“尸王的骨牌只有尸王能用,那就是串项链罢了,不能防身。”

 

赵云澜不死心:“那至少也有什么别的作用吧?不然我能喜欢它吗?”

 

“谁知道你?”孟婆轻飘飘撂下这么一句,“反正你不一直是不守规矩,特立独行吗?”

 

孟婆的语气冷嘲热讽,像是对此积怨颇深,赵云澜扪心自问,自觉自己这一辈子除了殴打了几个小混混之外,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那孟婆所说的,大约就是之前的自己,昆仑君了。

 

“我要是一直在这儿耗着,”赵云澜扒拉完了那些玩意,又想起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,“那沈巍怎么办?”

 

人类的寿命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与相爱之人厮守,一百年足够也不够,却都是甜蜜,可要是陷在等待里,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
 

“他啊,只要你没死,他就活着。”孟婆说,“你走进轮回门,他才能来追你,不然就只能这样阴阳两隔……”

 

“这就是命,上天早就注定了。”孟婆一身紫纱,眼睛像是变成了竖瞳,看起来居然像是一条紫蛇了,她盯着赵云澜,缓缓开口,“昆仑,你认命吗?”

 

赵云澜恍惚了一下,他依稀之间好像听到了来自很遥远的过去的一声呼唤、一声告诫,有个女声在他耳边叹了口气,也这么问他:“小昆仑,你认命吗?可是天命不可违,容不得你不认。”

 

是谁?

 

他已是上古山圣,还有谁能喊他一声“小昆仑”?赵云澜循着这个声音想要追溯过去,然而越想头越疼,好像突然有什么从外部把他的记忆被硬生生锁了起来,无论他多想极力挣脱束缚,却有心无力,纵然撞得遍体鳞伤,也于事无补。

 

可是那个女声纵然跨越了上万年也仍旧让他亲切地要落下泪来,好像被他镌刻在骨子里,永世也无法忘怀似的,赵云澜头痛欲裂,却仍旧想要抓住那个声音的尾巴,终于白光一闪,他好像抓住了什么,却渐渐也失去了意识。

 

“昆仑!”孟婆猛地接住突然晕倒的赵云澜,咬了咬牙,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似的,趁他还没完全丧失意识,贴在他耳边快速的说,“地府的人来了,既你不愿入轮回,那便只能重走一遭,带好你的魂火,别再丢了!”

 

说完一把把赵云澜推上了三生石,寻常人撞上去,怕是要撞得头破血流,然而当赵云澜一碰到三生石光滑如水的表面的时候,石头像是蜻蜓点水一样泛起涟漪,突然将赵云澜硬生生拖了进去,顷刻间消失不见了。

 

奈何桥边又空荡荡,孟婆长久地看着三生石,像是想要从中窥见,千万年前昆仑走错的某一步,做错的某个决定,她打心底里想要昆仑避开,然而她不懂的是,有的人天生不详,有的路从来难走,可那都是昆仑自己的选择。

 

他不认命,不正是因为如此吗?

 

 

赵云澜醒过来的时候,一睁眼,视线力所能及的地方全是是繁复的绸幔,朱红的柱子交错其中,门槛一重接着一重,数不清几进,看起来古色古香的装潢,赵云澜看了一会儿,第一反应居然是,这么大的房子,户主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的了。

 

然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沉,他试着动了动手,发现手里有什么东西,拿起来一看,才发现是那颗流光溢彩的珠子,孟婆说这是他的魂火。至于什么是所谓的“魂火”,赵云澜其实也不清楚,但他依稀记得在自己彻底昏迷前听见孟婆提醒过自己,别再把它弄丢了,赵云澜又拿着珠子看了一会儿,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,就准备先把珠子收起来,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摸着自己的裤兜,低头一看,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些不对劲。

 

黑色的绸缎上绣着金黄的丝线,袖口领口都极尽奢华,关键还是电视剧里那些古人穿的款式,赵云澜愣了愣,忽然迷茫了,孟婆说要他重走一遭,他以为是让他重新回到围困那个祈神的案子之前,不要再选择跟着沈巍蹚浑水,从而躲过这一劫,可眼下这个情况……他这是来哪儿了?

 

这会儿赵云澜也顾不顾得上自己身体使不上劲儿了,猛地从床上弹起来,动静不小,外头有人闻声急匆匆走进来,步伐虽快,却悄无声息的,进来看见赵云澜醒了,面上一喜,赵云澜连话都来不及问,就看见他掉头又跑出去了。

 

赵云澜:?

 

赵云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心想还是自己摸索着下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,结果还没等他穿上那双费劲的靴子,又听见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他甫一抬头,就看见了一个跟刚才身形打扮都不同的人走进来,他穿的跟自己一样,也是一身黑衫,然而袖口是束住的,看起来精神利索,背着光,赵云澜看不清楚脸,那人却看见赵云澜的时候一顿,然后立刻走近,颇为严厉地抢过赵云澜手里的鞋,语气里还颇为责怪:“刚醒,又不老实。”

 

赵云澜这下才是真的震惊,他几乎要光着脚站起来好好看看那人的脸了,他倒是要看看,为什么那人的声音,跟沈巍一模一样?

 

那人看赵云澜不说话,只是呆愣着看自己,反应过来是自己语气太重了,他放下手里的靴子,轻叹了口气,像是哄孩子一样,温声细语地扶着赵云澜的肩膀让劝他躺下:“再休息一会儿,大夫说了,现在还不许你乱跑。”

 

他终于走得更近了,贴近赵云澜的那一秒,赵云澜终于得以看清他的脸,顿时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

 

“沈巍?!你怎么在这儿?”赵云澜一把攥住他的手,像是他乡见故知似的,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,“我没死?!”

 

说完之后,眼前的人一愣,赵云澜立刻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,眼前这个人跟沈巍比起来,似乎有些许不一样,他看起来比沈巍年纪大些,也没戴沈巍那副无框的金丝眼镜,长发全部束在脑后,剑眉星目,少了沈巍身上的书卷气,更有种异样的气质,像是上阵厮杀过的将士,气势凌厉了许多。

 

不过他似乎有意想对自己斯文一些,所以就算是愣住也十分的温柔可亲。

 

“说什么呢,我一直在这儿。”他抬手小心翼翼碰了下赵云澜的肩,又像是生怕逾矩似的,立刻收了回去,捏紧了手指,“怎么样,头还疼吗?”

 

赵云澜这下彻底搞不懂了,他刚才没有反驳自己对他的称呼,难不成他也叫沈巍?

 

那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呢?

 

赵云澜突然一颤,想起了什么,顿时什么也不顾地把他一推,光着脚踩到地上就要往外跑。

 

“镜子呢?”赵云澜跑到屋子中央飞快打量着四周,“哪里有镜子?!”

 

那个沈巍冷不丁没有防备地被赵云澜一把推开,顿时愣了,又看见赵云澜光着脚就往外跑,也顾不得那么多,赶紧一把抓住他,二话没说抱了起来,这次他的语气是真的严厉了许多,低声斥责赵云澜,也终于配得上他身上那种浴血的气质了:“怎么又胡来!”

 

说完把赵云澜又放到床上,比起他的语气,动作倒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,像是唯恐自己磕着碰着似的,又扭头对身后站着的人说:“拿面镜子来。”

 

镜子拿来,赵云澜一看,就忍不住紧紧闭上了眼。

 

他猜得没错,他果然到梦里来了。

 

镜子里的人,赫然就是自己的模样,也是当时他梦里那个,也被叫做“赵云澜”,还叫他爹头疼不已的什么皇子。

 

“怎么了?又头疼了?”沈巍见状,心里一紧,嗓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担忧,挥挥手让人把镜子带下去,恨不得亲自上手给赵云澜看看究竟是什么症状,“要不要宣大夫?”

 

赵云澜也想起这个沈巍来了,恐怕就是梦里的那个被他爹召回来的将军,他做这个梦的时候刚认识沈巍,却不知道沈巍的名字,如今一看,果然他跟沈巍往回追溯千百年,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。

 

赵云澜盯着他,低声说:“你叫沈巍。”

 

“是。”沈巍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,还是点了点头,不过更担心他的身体,“头还疼吗?”

 

赵云澜没理他后一句话,继续说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 

沈巍一愣,尔后哑然失笑:“这叫说的什么话?我不过出去数十天,就听说你又晕了,前日快马加鞭赶回来,没想到你今日才醒。”

 

赵云澜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这副身体这么虚弱,居然还一言不合就晕倒,实在是过于娇气了些,怪不得他刚才感觉处处使不上劲,但他想问的却并非这个:“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外出征么,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 

他梦里的沈巍并没有回来,而现在沈巍却回来了,看来他如今所处的时间,恐怕要比自己做的梦晚一些,但他也不清楚究竟晚了多久,但从孟婆的话里他猜得出来,恐怕这几世自己都活的时间不长,都是年纪轻轻便丧命了。

 

他不知道孟婆送自己回来是为了什么,但他想,至少不能让这一世的自己跟沈巍再着了地府的道。

 

沈巍闻言却不说话了,仔细盯着赵云澜看,好像怀疑他并不是真正的赵云澜似的,盯得赵云澜莫名心虚,只好壮着胆子开口:“干嘛!问你话呢!”

 

沈巍这才收回视线,低垂下头,好似也恢复了刚才的模样:“我回来三年,老城主驾崩,把位子传给你,现在距你当上城主也有五年了,这么算来,该有八年了罢。”

 

顿了顿,他又说:“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,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,如今却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。”

 

他语气里有些怅然若失,或许是因为刚才赵云澜的态度实在是令他陌生,又或许是让他误以为赵云澜对他的态度不复之前的亲昵,总之他不再抬头看赵云澜,比起刚才的克制,现在却更像是有些伤心了,哪怕他极力隐瞒着,却还是被赵云澜看出了些端倪。

 

赵云澜没想到自己居然到了梦里的八年之后,算起来也有二十五六岁,居然比自己小不了几岁,这么说来,恐怕离他丧命也不远了。

 

但当务之急不是担忧自己的性命,而是如何安慰沈巍,赵云澜被沈巍刚才塞进了床上的锦被里,只好又往里坐了坐,伸手把沈巍拉起来,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。

 

沈巍似乎有些抗拒,没想到赵云澜会突然这么做似的,耳根隐隐发红,赵云澜适应的很快,大手一挥,让在旁边候着的人都退下,这才让沈巍好不容易坐了下来。

 

“你别怪我,沈巍,”赵云澜一边斟酌着用词,一边冲沈巍眨了眨眼,“我这次晕到之后吧,的确有些事情想不清楚了,不如你跟我说说,咱俩是什么关系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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