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野

【巍澜】苦瓜(七)

    *来了来了!糊糊的苦瓜这次是真的来了!!!写的我仿佛打了鸡血!

    *可能朋友们都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坑,整整一年了,重新介绍一下苦瓜,一个跟原著设定类似的设定,内核还是“神鬼异志荒唐一场”,不过其实是讲了巍澜四世轮回的故事!

 


郭长城把资料送去了审讯室,大庆接过资料看了两眼就笑了,笑得郭长城头皮发麻。

 

“怎、怎么了?”

 

“这人也真是,你说他杀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?”大庆把资料甩到了桌子上,冷笑一声,“他居然是为了长生不老,我说他刚才嘟嘟囔囔一大串,听不懂是哪国的鸟语,幸亏录下来让祝红去查了查,想不到竟然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
 

“他怎么能这样呢!”饶是郭长城也觉得这个院长恐怕已经疯了,向来卑微懦弱的他难得涨红了脸,就连说话声也大了不少,“就算真有这种法子,那也不能用别人的性命把自己的命给堆出来!”

 

“谁说不是……”大庆没想到郭长城这么生气,反倒把他给吓了一跳,又说了两句就赶紧把郭长城赶回去了,他又把资料整理了整理,精简一下,发给了还在医院的沈巍。

 

其实平心而论,大庆活了这么多年,还真没想到沈巍跟赵云澜两个人会在一起,更别提俩人才认识这么几天,可要是说不合适,他也找不出什么他们两个人不合适的理由来,要让他说,赵云澜配沈巍,那就是狼狈为奸,互相祸害,在一起那叫为民除害,不在一起那就太伤天害理了。

 

资料发过去半天,沈巍没反应,大庆左等右等等不来下一个指令,只好挠挠后脑勺先回了办公室,预备找祝红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着。

 

“……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有这种感觉,”大庆还没到门口就听见祝红大嗓门在办公室里说话,“原来你们都觉得他很熟悉?”

 

……这是说的谁啊?大庆站在门口听得一脸懵。

 

紧接着林静插进嘴来:“还有我,还有我,我老觉得一看见他就跟看见什么顶头上司似的,腿肚子发软。”

 

“我倒不是害怕他……”楚恕之说,他斟酌了一下,好像在尽量找到一个合适的用词似的,“就是觉得,有点对不起他——虽然我还是很想揍他。”

 

嗨,这八成说的是赵云澜了,大庆听了个七七八八,大概猜出了他们正在说的,就是老赵那个五行欠扁的货色,毕竟再没有谁能让人一看见他就想打他了,不过他又皱眉,心说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,一个两个还行,总不能他们一整个东辖区派出所的人,都跟赵云澜有这种神奇的缘分,都觉得跟他相见恨晚?要说赵云澜跟沈巍有缘他倒还信,毕竟把苦瓜当干粮,一日三餐顿顿吃的人,上天入地也就只有他俩了,可关其他人什么事啊?

 

大庆推门进去,恰好听见郭长城开口:“我、我也是……看见赵教授,我觉得很亲切……”

 

得,真是一个不落,大庆感觉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小型邪教组织,他沉默一会儿,缓缓开口:“老赵现如今可还在医院躺着呢,你们在这儿拍马屁股,可拍错地方了啊。”

 

“去你的。”楚恕之说我才不拍赵云澜的马屁,翻了个白眼扭开脸,正巧看见了桌子上摆的那盆盆栽,叫了一声,“哎?这盆盆栽居然活了,谁做到的?”

 

他这么一说,大家才注意到这盆冒出了一撮嫩芽的小盆栽,先不说外头冰天雪地的天气,主要是这盆盆栽好多年了,一直是不死不活的模样,这次办案,东辖区都空了,没人照顾,不得不把它从东辖区带到警局里来,本以为被冻上这么一冻,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,没想到居然一眨眼的功夫,居然还冒芽了。

 

一群人面面相觑,谁也想不明白,谁也说不清楚,不过也没奇怪几秒,大家注意力又都移开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奇怪的事情都太多,不过是一盆盆栽的事情,大家还真都有些处变不惊起来。

 

“不过老赵这到底是什么毛病?”大庆找了台电脑,试图上网从百度百科上找出蛛丝马迹,“上一秒还活蹦乱跳,怎么下一秒就跟翘辫子了似的?可别真的是吃苦瓜吃出毛病来了,我就说这玩意儿偶尔吃两顿败败火就完了,哪能一天三顿顿顿不落的?”

 

“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,”楚恕之听完他说的,想了想,突然开口,“我还真听过关于苦瓜的传说故事,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讲的,说是这苦瓜,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吃,那你这辈子就已经过完一半了,所以才叫半生瓜,这名头就这么来的。”

 

“不靠谱,太不靠谱了这也,我们家老赵不说打一出生就爱吃吧,反正我有印象以来,他就天天吃这玩意儿,那要按你这么说,他不得还没上小学就得年少夭折啊!”

 

“激动什么?都说是传说了,又不是真的,”祝红理解大庆替赵云澜着急的心情,也知道他俩关系好,于是赶紧打圆场,“再说咱们组长不也天天吃这个,现在不还好好的,我看不一定就是苦瓜的事儿。”

 

楚恕之明显也是个说话做事由着自己性子来的主儿,一点儿不顾忌大庆的心情,祝红话都说的那么直白了,到底还是没拦住他继续往下说。

 

“还有另一种说法,据说一个人要是快死了,找根半生瓜来,你一半,我一半,那我就能把一半命数送给你,让你多活几年——哎!大庆!好好说话,打人干嘛!”

 

“我让你咒我们家老赵!”大庆撇开鼠标,蹦着高去打楚恕之,“不打你打谁!”

 

楚恕之一边躲一边放狠话:“大庆!我警告你啊,再胡闹我也生气了!”

 

顿时办公室一阵鸡飞狗跳,祝红赶紧招呼郭长城上前拉架,林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捧着那盆盆栽,跟老僧入定似的稳坐如钟:“别吵别吵,世界如此美妙,你们却如此暴躁,这样不好——”

 

“闭嘴!”一群人齐刷刷开口吼他。

 

林静:“……”

 

林静委屈,但他不说。

 

闹腾完了,大家这才气喘吁吁坐好,好在也都没有动真格,经过这么一闹,大家心里积攒的郁结倒也消散了不少,这才彼此都心平气和地正经聊了起来。

 

“先说好,接下来动口别动手啊,”楚恕之拽了拽被大庆揪的皱巴巴的衣服,坐到了离大庆最远的那个沙发上,“我是认真的,自从认识赵云澜之后,我就老做同一个梦,梦见我……”

 

说到这儿他顿了顿,有些难以启齿,好像就连他自己都不太信服似的:“梦见我一巴掌把赵云澜给拍晕了,整的我在梦里觉得自己对不起他,醒过来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”

 

大庆不以为然,明显没把楚恕之这个梦当回事:“可能你是真想打他,我有时候做梦也梦见我打老赵,纯粹是因为赵云澜本人太欠打罢了。”

 

“不,不是,”楚恕之又说,“那个梦很逼真,是在一座山上,赵云澜穿的奇奇怪怪的,就跟……演古代电视剧似的,我给了他一巴掌,他就掉棺材里出不来了。”

 

大庆:?

 

“不是吧……”大庆说,“没看出来啊,老楚,你对老赵积怨挺深啊!”

 

“呸!”楚恕之终于怒了,“不信拉倒!”

 

祝红:“……我信。”

 

一众人顿时齐刷刷扭头去看坐在办公桌另一旁椅子上的祝红,期待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。

 

“老楚的梦,我也梦见过。”祝红果然没让大家失望,甫一开口,就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,楚恕之得意洋洋瞪了大庆一眼,好似在炫耀,又好似在挑衅。

 

“老楚太贱了,都快跟老赵一样欠打了。”大庆也嘲了楚恕之一句,对祝红道,“这么说,你也梦见老楚一巴掌把老赵给拍棺材里头去了?”

 

“我梦见的是有只跟僵尸一样的妖怪,把老赵给拍晕了,”祝红皱眉想了一会儿,好像在努力回忆梦里的场景,“好像那也不是棺材,就是……一个坑,有人把老赵抱进去了——不过他的确穿的奇奇怪怪的,一身青色的长袍子,但至于抱着老赵的人……”

 

“我想不起来了。”祝红说。

 

“我操,这真见鬼了,大家一起捋一捋,”大庆说,“老楚梦见自己把老赵拍晕了,祝红梦见一个僵尸把老赵拍晕了——所以老楚是只僵尸,没错吧?”

 

楚恕之:“……是妖怪不是僵尸!我记得我动作很灵活!”

 

然而没人搭理他的控诉,大庆继续分析:“老赵穿着长衫,青色长衫,所以可能是古代,还有人把晕了的老赵放进了棺材——哦不是,坑里,但是祝红想不起那个人是谁了,没错吧?所以这人是谁呢?”

 

大家又安静了,其他人可没做过同款梦,一时间都没了发言的资格。

 

这时郭长城弱弱举起了手,大家都吓了一跳:“小郭?你知道?”

 

郭长城声若蚊蝇: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
 

那您说屁呢!众人在心里呐喊,不过到底还是给脆弱娇嫩的小郭留了点面子,没宣之于口,虽然没说出来,不过小郭还是察觉到了大家不善的目光,吓得缩了缩脖子,喃喃:“我也做过一个梦……”

 

他打小就做同一个梦,虽然总做不完结局,今天下午倒是好不容易把这个梦给做完了,结果他醒了就忘了……但他听大家说了那么多,便也觉得自己的梦好像有些不寻常的地方了,所以他鼓足了勇气,这才开口:“我、我也梦到过一座山……”

 

“什么?”林静掏了掏耳朵,“郭长城同志,劳烦大声点!”

 

“他说他也梦见了一座山!”眼见着小郭臊红了一双耳朵,楚恕之看不下去了,干脆替他开口,“林静你少没事找事啊!”

 

“嗯……嗯!对,就是一座山,上边还种着一根藤,就跟……就跟这盆盆栽一样!”郭长城指着林静怀里抱着的那盆盆栽,“也是绿油油的,我就守着它,不被人偷走……”

 

大家又扭头去看那盆盆栽,不过盆栽看起来委实没什么好值得遭人觊觎的,然而不知为何,大家都奇迹般的没有打断郭长城的话,好想他忽然有了某种魔力,能让人静下心来听他讲故事似的。

 

“我就一直守着,从草木繁盛到荒烟蔓草,再从荒芜到繁茂,好像经历了很多更迭,有时候会打仗,天空都变成黑的,闪电惊雷劈开整块大地,大水冲走了青藤的土壤,我就只好用身体压住根茎,但一眨眼那些人就都没了,山上空荡荡的,那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变。”郭长城好像在回忆一件他的确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似的,娓娓道来,这时候他也不紧张、不磕巴了,字字句句都讲得十分清楚明白,“但最常见的是一只猫,一个人,还有一只妖,不过我总是混混沌沌的,看不清楚,也想不明白,再后来就只剩下那只妖了,他问我要……”

 

“要……”郭长城说到这儿结巴了,要什么来着?他给忘了,他的梦总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,余后总是整团的墨黑,是他怎么也梦不到的结局。

 

“问你要那根藤?”林静想了想,一语中的,“你不就是守着那根藤嘛,除了那个你还有啥?”

 

郭长城:“……”对哦!除了青藤他也没别的了!郭长城一拍脑门,感觉好像就要触碰到答案了,然后就差那么一点儿,就差一点,他就能想起那个完整的梦了。

 

“所以……小郭说的那座山,说不定跟老楚、祝红说的是同一座山,但在小郭的梦里,有一只猫,一个人,跟一只妖——哎,那只妖怪不会就是老楚吧?”

 

“不、不是!”郭长城猛地摇了摇头,“不是楚哥!”

 

大家奇怪郭长城为何这么笃定,郭长城涨红了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总之就是坚持那只妖怪绝不是楚恕之。但说来也怪,他说不是,大家就觉得似乎真的不是,继而继续分析那个人是谁。

 

“你们想啊,小郭说后来只剩下那只妖怪了,很明显那个人就不在了嘛!”大庆脑子转得快,一下子抓住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,“祝红跟老楚不是都梦见老赵被拍晕了,醒不过来了么,假如他们做的是同一个梦,那可能小郭梦里的那个人,就是老赵。”

 

“那只妖呢?”

 

“那谁知道?”大庆说,“那个人要真是老赵,那只猫指不定还是我呢,老赵平时老爱说我是只猫,但也奇怪,我就没做过这种梦,还有谁——哎,林静,你呢?”

 

“对不起,我们不一样,我也做过,但跟他们的不一样。”林静推了推眼镜,“内容完全不一样,但是有相似的一点,我也是自从认识了赵云澜之后,开始重复做这个梦,并且梦里,也有赵云澜。”

 

这也太邪门了,大庆淌下一滴冷汗:“你梦见什么了?难不成你梦见其实是老赵把老楚拍晕了?”

 

“我上哪儿梦见老楚去,”林静生得白净,四方脸,就连眼镜框也是四方的,微胖,坐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就颇有老神在在的味道,“我是梦见赵云澜老让我栽树,那棵树又栽不活,偏偏他不放过我,硬是让我栽,我给他栽了好几年的树,后来那里打仗,他站在城墙上,被乱箭射死了——冷兵器时代,箭头穿透了他的盔甲与胸膛,一汩汩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,顺着箭柄流下城墙,最后流到了树坑里,那颗树终于活了。就这么一个梦。”

 

所有人都沉默了,虽说是梦,可大家都不约而同好像亲眼看见了一座血流成河的城池,一面黝黑的城墙,城墙上鲜血淋漓,上面站着一个人,身上的盔甲都被染成了红色,当他终于撑不住倒地的时候,好像意味着那座城池也随他陨落了。

 

“我查过资料,”林静顿了顿,继续说,“龙城千年之前也之前的确存在过,真的是座城池,但是记录很少,由盛而衰也不过几十年,最后覆灭的原因没记载,可能是因为城都灭了,所以没人记录,不过在灭城之前,曾记载龙城兴建敌楼,连城墙都加高了不少。”

 

林静最后斩钉截铁下了结论:“所以我觉得,这不是巧合。”

 

“可是这相差太多了,你们说的像是两个世界,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……哎,算了算了,反正都是猜测,再说这都是你们做的梦,是不是真的还两说。”大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,这才发现距离他把资料发给沈巍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,一个小时,足以沈巍看完资料,并且给自己下发一份十分详尽的部署任务,对于工作,沈巍向来回复及时,然而现在,来自沈巍的消息,一条也没有,大庆因此有些担忧了,“组长一个小时没回我消息了,不会是老赵在医院出啥事了吧?”

 

“在医院还能出事?说不准是他忙着照顾赵云澜,没时间看手机呢,”祝红开口,语气有些酸溜溜的,“哎,正好,组长之前不还说,他最近也老是做一些重复的、很奇怪的梦吗?”

 

“对对,我当时还劝他找老赵做心理疏导,我想想他当时怎么说的……”大庆回想了一下,越回想心越凉,他瞪大眼看其他人,其余的人很显然也想起来了,一群人面面相觑,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
 

“他是不是说过,他梦见过一座山,还有一座城……”

 

“城墙上也有鲜血流下来……”

 

说着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谁也没想到,不过是几天前的闲聊,居然埋下了巨大的伏笔。

 

“不对!组长还说他梦见过一座小镇,还有枪声,这个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吧?”

 

“谁梦见过这个?大庆,就只有你没做梦了,你快想想!”

 

“我真没做!我早就认识老赵了,难不成我要从小就受这个折磨?!”大庆快要崩溃了,“还有谁?对,汪徵!问她有没有做梦!”

 

“汪徵可没见过赵云澜,她老早就请假了,”祝红提醒他,“咱们东辖区,就她没见了。”

 

“让她去医院见一次老赵?”大庆说。

 

“怎么跟她说?‘哎,小汪啊,麻烦你去医院探望一下赵云澜赵同志,然后看看回家有没有做梦’?!”

 

一群人七嘴八舌,都被这几个奇异的梦扰得心神不定,最后不知道谁太激动撞上了房间中央的桌子,“咚”一声巨响,这才打断了逐渐趋于妖魔化的讨论。

 

“当务之急,是先把案子结了,现在组长腾不开手,结案报告我们自己来——林静,你是专业的!”大庆翻出一沓子材料丢给林静,没理会他的反抗,“然后咱们还得去一趟医院,跟组长商量一下这个事,没准真就跟老赵这次突然晕倒有关系呢。”

 

众人都叹了口气,彼此都心知肚明,连环杀人案结束了,接下来的案子却更加破朔迷离,他们每个人好像都身涉其中,可是又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 

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,“叮铃铃”的声音尖锐刺耳,让人听着心里突然莫名发慌。

 

大庆抓起电话:“喂,你好,龙城东辖区派出所——什么?沈巍也失去意识了?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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